诡脸

人有没有鬼魂？或许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。假如有鬼魂，那么人死后，躯体会土葬或火葬，接着会腐烂或化为一堆灰，再后来与大自然融为一体，消失在大自然中。那亡者的鬼魂呢？将会在哪里？有一点可以肯定，死人多的地方，鬼魂也多，比如，坟墓，有比如，医院……

林德明是市级医院的一把手，更是妇产科小有名气的主刀大夫。这天晚上他接夜班，10点40分钟左右，他的车子缓缓驶入医院停车室。

停好车子，他又不紧不慢走出停车室，往工作的楼房走去。

今晚，月亮被厚厚的乌云遮住了，四周显得抹黑抹黑，隐隐约约好像前面也有个人在走路。那人或许是医院的工作人员，或许是病人家属，也或许是病人出来遛弯，林德明并没多注意，低了头只顾想自己的事：这个夜班的工作量已经安排好了，11点半有个剖宫产手术，后半夜有个截肢手术。

剖宫产手术好办，对于有十多年临床经验的他来说，早就是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。

只见那人一直走在林德明前面，也是不快不慢的速度，正好给林德明带路，这样一来，他就可以不怎么关注夜路了。他把今夜要做的手术事先在脑海里演习一遍，这也是他多年的一个习惯，真到现场就能省去好多不必要的慌乱。

说到今夜破宫产那个手术，产妇以及她丈夫，公公婆婆，爸爸妈妈，甚至三姑六婆，都一致要求要在今晚11点半开始手术。这么算起来，孩子提出母体的时间就是12点左右。他们极力要求：绝对不能早一点，更不能迟一点！！说今夜12点时辰非常好，对产妇和孩子都是绝佳时刻，如果错过了，吉数就会大打折扣。

为了确保万无一失，这家人特意跟医院申请由林德明来主刀。要知道，他可是医院的一把手，这样重要的事，不由他来，还能谁来呢？那家人也真够迷信，真够能折腾的！想到他们一家火急火燎，前拥后挤，忙得团团转的样子，林德明不免笑出声来。

这一笑，引起了前面那人的注意，只见他稍微侧过一点头，放慢了速度。林德明自然而然走上前去，离那人更近了。

就在林德明与他并肩而行的一瞬间，突然他转过脸来，直盯着林德明看。林德明也看了他一眼，发现他长得非常瘦，颧骨高高突出，眼眶凹陷黑洞洞的，脸色也是出奇的发白。再看看他身上，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。

一看就是出来溜达的病人。天都这么晚了，寒气太重，他这样出来乱逛，对身体不好。作为大夫的职业习惯，林德明想提醒他，但一看到他那阴沉沉的脸，和怪僻的眼神，林德明没说出口，把话又咽回了肚里。

那人仍然用排斥的目光盯着他看，虽然他觉得很奇怪不解，但也起了提防心，本能地往外靠一点，省得和他走得太近。

突然，那人脸一动，硬生生挤出一堆笑来，那笑，带着几分感激，几分敬爱，像见到了亲人，又像见到了恩人，甚至手举到太阳穴部位，冲林德明点头敬了个礼！